自大航海時代(十五世紀末十六世紀)至現代的二十世紀,牛頓(Isaac Newton 1643-1727)、達爾文(Charles Robert Darwin1809-1882)、愛因斯坦(Albert Einstein 1879—1955)三位科學家分別以現代數學、現代生物學、現代物理學,改變了傳統知識系統,奠定了今天幾乎可以涵蓋所有自然科學門類的基礎,而且由此建構的世界觀和知識改變了整個世界!
達爾文的《物種起源》(On the Origin of Species),自1859年初版首印之后,由作者不斷修改、增刪,主要是增加新內容,一直到1872年,《物種起源》出版了最后一版即第六版。1872年至2022年,倏忽便是150年!
從1920年第一本漢譯本問世到2021年一百年間,除個別版本外,漢譯的版本大都依據的是《物種起源》的第六版。
無論漢譯的數量,還是大眾的認知、接受和普及來講,達爾文的《物種起源》比牛頓的《自然哲學的數學原理》和愛因斯坦的《廣義相對論的基礎》更為國人熟知。通過梳理《物種起源》一百年間的漢譯,以此紀念從十九世紀中后期至今一直影響著世界和中國的這部關于生物進化、生命起源的偉大著述。
《物種起源》的眾多漢譯
《物種起源》的第一個漢譯本是馬君武(晚清民初政治活動家、教育家,德國工學博士中國第一人)1920年譯出,并由上海中華書局(1912年上海成立,1954年總部遷至北京)出版。中文書名為《達爾文物種原始》,共四冊,1920年至1936年,中華書局以“新文化叢書”多次重印。后又以此版本,改四冊為上下兩冊,1957年由臺灣中華書局新印,并于1968年、1984年重印。就筆者的藏書而言,沒見過大陸1949年后重印的馬譯。
二十世紀的后五十年,大陸的第一個漢譯版為周建人、葉篤莊、方宗熙所譯。此譯,由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1954至1956年以每年一分冊共分三冊印行。后由三聯書店轉商務印書館,以“漢譯世界學術名著叢書”于1963年重印,至1995年前,以原三聯書店三分冊格式多次重印。1995年在此譯本基礎上,經葉篤莊修訂后以“修訂版”重印。重印時,不再分冊。此版2005年以普通版格式印行(但這個版本沒有署譯者名),2017年,商務印書館以“漢譯世界學術名著叢書”的“120年紀念版”精裝本印行。此譯,商務印書館2020、2021年又以新的版式再次印行。周、葉、方譯本,應當是《物種起源》印次最多、印數最多、影響最廣的漢譯經典。臺灣商務印書館1999年印行了這個譯本。
在此五十年間,除周、葉、方譯本外,還有謝蘊貞譯本(科學出版社,1972)、王敬超譯本(中國社會出版社,1999年)等少量漢譯本印行。
進入二十一世紀,《物種起源》的漢譯,打破過去五十年間的寂寞,在第一個十年、第二個十年的二十年間,呈繁花競放態勢。
特別值得一說的譯本
在如此繽紛的漢譯《物種起源》中,有幾部特別值得一說。清華大學李虎譯本,李譯是根據[美] 詹姆斯·科斯坦的注釋本所譯,科的注釋本是以《物種起源》第一版為底本所注。2018的彩圖珍藏版舒德干譯本,因譯者2015年以高級科學顧問身份前往加拉帕戈斯群島考察即沿達爾文考察路線尋訪,使得舒譯極具現場感。尤其是文末附有譯者《進化論的十大猜想》一文,使得150多年前的《物種起源》具有當代感。苗德歲譯本在譯林出版社以不同的裝幀多次印行,直到2020年再次印行。由于苗譯不限于《物種起源》第六版而吸收了第一、第二版內容,苗譯2020版譯序自詡其譯本“是一本與其他中譯十分不同的書”。韓安、韓樂理譯本。據說是韓樂理(韓安之子)按韓安1953年的手稿所譯。
《物種起源》漢譯進入到二十一世紀,還有一個特點,就是有了多種西人新近的簡寫(或改寫)本的漢譯。其中兩本很是驚艷。一本是人民郵電出版社2020年9月初版一印半年后2021年6月便三印的《達爾文的物種起源》插圖本。此本的插圖是法國人貝爾納·皮埃爾·莫蘭和喬吉婭·諾頓埃·沃基斯基(兩人都是法國著名電影人)繪圖的法文簡寫本。原本的插圖,在漢譯本里顯得非常華美。另一本是英國人麗貝卡·斯蒂弗改寫的《達爾文發現了什么——今視角〈物種起源〉》。此本的精彩之處,是將當今生物進化研究的最新學術成果,置于與《物種起源》的比較:或證實達爾文正確的預見和超越時代的眼光,或糾正達爾文因為當時的條件所限所作出的一些錯誤結論。
嚴復的《天演論》和《物種起源》的樂觀
說《物種起源》的漢譯,一定得說嚴復漢譯赫胥黎(Thomas Henry Huxley,1825-1895)的《天演論》。
從漢譯的先后看,中國是從《天演論》最先知道“進化論”的。清·光緒丙申年(1896),畢業于英國皇家海軍學院的嚴復翻譯了英國赫胥黎的《進化論與倫理學》(Evolution and Ethics)的“進化論”部分,取名《天演論》出版(《進化論與倫理學》漢譯全本直到2010年才由北京大學出版社出版,譯、校宋啟林等)。赫胥黎自稱是“達爾文的獵犬”(見周譯1995年商務版第13頁譯者腳注),又因赫胥黎的這部鼓吹進化論的著作,多是作者的演講,因此它比《物種起源》大眾化、通俗化。重要的是,嚴譯符合國人當時的閱讀習慣:其一,《天演論》按《論語》“章句”的方式漢譯(全書共三十五篇,上卷十八下卷十七);其二,嚴復所譯的“物競”和“天擇”高度且簡明地概觀了達爾文的進化論。嚴譯是這樣的:
雖然天運變矣,而有不變者行乎其中。不變惟何?是名天演。以天演為體,而其用有二:曰物競,曰天擇。此萬物莫不然,而于有生之類為尤著。物競者,物爭自存也,以一物與物物爭,或存或亡,而其效則歸于天擇;天擇者,物爭焉而獨存。……天擇者擇于自然,雖擇而莫之擇,猶物競之無所爭,而實天下之至爭也。(《天演論上·察變第一》)
由此,達爾文《物種起源》里反復論述的“自然選擇即最適者生存”的進化論理論,由嚴譯的“物競天擇”兩詞四字在中國大地上不脛而走。《天演論》1949年后第一次印行是1971年3月,由科學出版社出版,并注明“只限國內發行”。
說回《物種起源》的繽紛漢譯。
無論是《物種起源》初版的1859年,還是最后一版1872年,那時的西方學界,對前方和未來,充滿著渴望且無比樂觀。不同漢譯的《物種起源》保留了這樣的樂觀:
生命及其蘊含之力能,最初由造物主注入到寥寥幾個或單個類型;當這一行星按照固定的引力持續運行之時,無數最美麗的與最奇異的類型,即是從如此簡單的演化而來,并依然在演化之中;生命如是之觀,何等壯麗恢弘!(苗譯)
最初,造物主將蘊含生命的力量賦予一個或幾個生命,當這顆星球沿著永恒不變的重力法則持續運轉之時,它上面的一種或幾種最簡單的生命形式,演化出了最美麗的與最奇特的類型,并仍在演化中;生命作如是觀,何等壯麗輝煌!(潘雷譯《達爾文的物種起源》) (咸寧日報綜合)
編輯:但堂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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